Vimaladattāparipṛcchā (De Wu Gou Nu Jing) 得無垢女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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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無垢女經(一名論義辯才法門)元魏婆羅門瞿曇般若流支譯
[0097c17] 如是我聞:
[0097c17] 一時婆伽婆,住舍婆提城祇陀樹林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阿羅漢——諸漏已盡,無復煩惱,心得自在,善得心解脫,善得慧解脫,人中大龍,應作者作,所作已辦,離諸重擔,逮得己利,盡諸有結,善得正智心,解脫一切,心得自在,到第一彼岸——唯除一人尊者阿難,餘者悉是大阿羅漢。諸大菩薩十千人,俱皆不退轉,唯一生縛,其名曰:
[0097c26] 寶明菩薩、慧聚菩薩、勝藏菩薩、名稱意菩薩、辯聚菩薩、觀世自在菩薩、得大勢菩薩、彌勒菩薩、得無憂菩薩、文殊師利童子菩薩、不迷行菩薩、不迷見菩薩、除惡菩薩、壞一切悲闇菩薩、功德寶華莊嚴菩薩、金纓光德菩薩、障一切罪菩薩、不壞思惟菩薩,如是等上首,十千菩薩俱。
[0098a04] 爾時尊者舍利弗、尊者大目揵連、尊者摩訶迦葉、尊者須菩提、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尊者離波多、尊者阿泥樓大、尊者阿難陀,此如是等八大聲聞,文殊師利童子菩薩、除惡菩薩、寶幢菩薩、不迷見菩薩、障一切罪菩薩、觀世自在菩薩、辯聚菩薩、不迷行菩薩,此八菩薩摩訶薩等,并大聲聞,於晨朝時,著衣持鉢被服袈裟,相與欲入舍婆提城為乞食故。未到彼城,於路中間,共相謂言:「我等心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得聞聖諦。」
[0098a15] 尊者舍利弗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於聖諦中,得無礙慧,不破壞慧,彼慧不闇。」
[0098a17] 尊者大目揵連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無有魔業。」
[0098a20] 尊者大迦葉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婦人、一切丈夫,若男若女與我飲食,一切皆得無盡福報乃至涅槃。」
[0098a23] 尊者須菩提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得阿蘭若。」
[0098a26] 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皆得三昧。」
[0098a28] 尊者離波多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外道、遮羅迦婆離婆羅闍迦尼、揵陀阿祇毘迦、婆羅門居士,得不惡見。」
[0098b03] 尊者阿泥樓大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得不嫉樂。」
[0098b05] 尊者阿難陀曰:「我心安住如色三昧,入舍婆提大城乞食。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聞法即解。」
[0098b07] 文殊師利童子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門戶窓壁器莊嚴具,樹葉花果袈裟等中,出空、無相、無願等聲,出不生聲亦出生聲,出無我聲。」
[0098b11] 除惡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若彼眾生有惡業行,應受報者,彼見法故現世輕受。」
[0098b13] 寶幢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善寶滿藏悉開。」
[0098b15] 不迷見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何等眾生堪任菩提?婦女、丈夫、若男、若女,眼見我者,皆見我身如佛身色,決定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0098b19] 障一切罪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五蓋不障。」
[0098b21] 觀世自在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何等眾生繫縛執掌欲被殺者,皆得解脫,無有怖畏。」
[0098b23] 辯聚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何等,惡心眾生,慈心相向,遞共讚詠,音聲語說皆得辯才。」
[0098b26] 不迷行菩薩曰:「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隨何眾生眼見我者,一切不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0098b29] 爾時彼大聲聞彼諸菩薩,依如是法,如是行說,相與進向舍婆提城。
[0098c01] 時憍薩羅,波斯匿王有女,名得無垢,已曾親近無量諸佛,久種善根,供養多佛,解甚深法,得五神通——天眼遠見,清淨過人——彼諸菩薩彼大聲聞,在道語說皆悉遙聞。
[0098c05] 彼女端正姿媚少雙,甚可愛樂。妙色具足,父母意念,一切婇女、一切人民皆悉樂見,年始十二。
[0098c07] 二月八日,弗沙星日意樂出遊,以求吉相。父母即聽,從婆羅門有五百人。齎持蘇酪、華草、符[土*瓦]相隨而出,為欲解奏彼婆羅門。見諸菩薩、大聲聞已,即住念曰:「我今見此吉相好人。」
[0098c11] 時彼侍從婆羅門中,有一長老大婆羅門,厥名梵天,謂得無垢,作如是言:「女今當知,我此所見是不吉相。前有如是諸比丘住,可迴入城。見如是相,所作不吉。以此因緣,或解或奏,不吉不成。」
[0098c15] 即於爾時,得無垢女偈對梵天婆羅門曰:
「見此無障勝, 能却多人惡,
此見淨四諦, 正念信解脫。
二足上福田, 施彼願生天,
得甘露果報, 施者不得惡。
第一持戒人, 離濁無惡念,
行世間治病, 療救苦眾生。
佛世間最勝, 第一之法主,
此是彼佛子, 無有塵垢染。
此諸大菩薩, 遠離何等法,
惡法皆遠離, 常謹慎不越。
持戒世間最, 好人見者勝,
作塵許供養, 彼得如法財。
此滿足勝相, 此善心淨田,
婆羅門得信, 獲多福生人。」
[0099a02] 爾時梵天婆羅門,為得無垢女,而說偈言:
「莫隨癡心言, 齋時觀比丘,
如著衣剃髮, 求吉不用見。
尊朝不喜汝, 我當必被笑,
不得持齋戒, 願勿觀比丘。
若不觀比丘, 則是大善哉。」
[0099a08] 爾時得無垢女,為梵天婆羅門,而說偈言:
「非於今朝日, 能救我父母,
非諸親非財, 亦復非嚴飾。
此之功德人, 入於有為行,
此人能救我, 亦救我父母。
我於今朝日, 捨身復捨命,
甚愛樂佛法, 不欲世富樂。
更無異歸依, 能救護眾生,
唯有佛法僧, 三寶能救護。」
[0099a17] 爾時梵天婆羅門,語得無垢女言:「汝大不是。汝於昔來,未曾見佛、未曾聞法、未供養僧。汝何處聞?云何信佛?」
[0099a19] 得無垢女作如是言:「我生七日,時婆羅門,安置我身在栴檀殿金寶床上,五百天子,在於我上空中行過,我時得見。時彼五百諸天子中,有一天子,曾見如來,種種讚歎,說佛功德,讚歎法、僧。我時得聞五百天子,皆共問之,作如是言:『君見佛來,佛狀云何?云何得知?』時彼天子,知我心信,為生五百天子信故,而說偈言:
「『無垢欲染髮, 清淨軟靡旋,
面猶百葉花, 如夜空滿月,
毫色雪頗梨, 眉間甚可憙,
諸眷屬中勝, 佛語甚微妙。
人主師子頰, 眼目極殊妙,
齊平四十齒, 眾生中心勝。
彼復廣長舌, 善淨圓滿面,
利益善語言, 離惡口兩舌。
無有無義語, 佛不毀譽語,
利益諸眾生, 無數眾生信。
項相猶如貝, 人生臂指長,
譬如象王鼻, 希淨齋却入。
陰如象王藏, 亦復如日光,
身毛皆上靡, 鹿𨄔足下平。
離垢惡實語, 一切牟尼王,
已破壞惡見, 惡見悉已滅。
眾生億問難, 正答令歡喜,
遠離彼二邊, 說於中道法。
隨何人聞者, 第一寂滅樂,
直不曲勝語, 一切歡喜愛。
法雲普遍覆, 平等雨法雨,
如來既自度, 亦度彼眾生。
歸救中第一, 觀世間相應,
餘無量功德, 我不能具說。』
彼天子聞已, 心開淨信佛。」
[0099b23] 爾時得無垢女,說此偈已,即語梵天婆羅門言:「大婆羅門!我生七日,便得聞此佛法功德。從是已來,不曾少時有癡覆心,不著諸欲,不著嫉妬,不著貪心,不起盜心;心不思量亦不憶念,不知愛著;或父或母,或兄或弟,姊妹親屬,不知愛著;嚴飾之事,不知愛著;王都城邑聚落身命,不愛著生。大婆羅門!我憶異相,所謂佛相。大婆羅門!我心恒常憶念三種。何等為三?隨何方面,如來行處,我問如來;若佛說法,如是一切我悉攝取,不失一字,不失一義,不失一語,無有一夜或於一日;隨在何處,我常見佛,非是不見,我常聞法,常供養僧。大婆羅門!如是見佛,如是聞法,供養眾僧,我無厭足。」
[0099c08] 爾時梵天大婆羅門,勅一同伴小婆羅門,作如是言:「汝摩那婆!今速還去,如得無垢向來所說,悉為大王及王夫人,說如是法。」
[0099c10] 時摩那婆受教而去,如所見聞,悉為大王及王夫人,說如是法。
[0099c13] 爾時得無垢女,如佛功德為諸人說,如法功德為諸人說,如僧功德為諸人說。時彼五百諸婆羅門,聞已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0099c17] 爾時得無垢女,從輿而下,與諸侍從婆羅門俱,前詣菩薩大聲聞所。到已禮拜恭敬尊重,住在尊者舍利弗前,合掌而立,問於尊者舍利弗言:「大德舍利弗!一切女人,智慧甚少,染欲極多。專行放逸,心意狹劣,不念善法,多念惡法。善哉,大德!唯願垂哀悲心念我,如應說法,令我長夜,得大利益,安隱快樂。」
[0099c23] 此語未訖,時憍薩羅波斯匿王,聞婆羅門摩那婆語,速疾急到,詣大聲聞、諸菩薩所,見女在坐,於自己女,如大聲聞,如大菩薩,作如是言:「在家甚樂。何故在坐,說如是言:『我從是來,不為癡覆,不著戲樂,不曾起心。』」
[0099c28] 時憍薩羅波斯匿王,即自為女而說偈言:
「汝端正如天, 姿媚如莊已,
何故起惡見, 說言皆不著?
王國土豐樂, 汝母隨汝心,
女何所憶念, 言不著身樂?
一切貴敬汝, 見汝者皆愛,
百功德莊嚴, 何以不著樂?
女何所見聞, 於樂生憂怖?
好心向我說, 汝有何所願?」
[0100a09] 爾時得無垢女,即為父王而說偈言:
「王不覺家惡, 危脆諸陰中,
有為所止宿, 如妓兒戲場,
毒蛇所居處, 命少時不停,
無有安樂心, 云何得睡眠?
四大如毒蛇, 三有何處樂?
多怨惡鬪諍, 到曠野險處,
煩惱怨圍繞, 云何得安樂?
何者是戲樂? 云何而著樂?
飲毒云何睡? 勅殺云何喜?
嶮岸云何安? 人命亦如是。
如來說譬喻, 有聚如須彌,
爾許顛倒意, 誰信無常劫?
父母兄弟等, 一切賊境界,
善知識兒子, 親友皆圍遶,
猶如鏡中像, 一切皆無常。
有何等人輩, 能信此不實,
初見自然智, 即發菩提心。
從發心已來, 未失菩薩行,
何處菩薩行, 貪著世間樂?
我見彼如來, 不思議功德,
聞善逝說法, 見此佛子人,
是故不憶念, 著世五欲樂。」
[0100b03] 爾時憍薩羅國波斯匿王,既聞女說,默然不言。
[0100b04] 爾時得無垢女,知父默然。即語尊者舍利弗言:「大德舍利弗!我欲問難,願慈念我。佛說大德,智慧人中最為第一。大德!何者智慧?彼智慧者,為常無常?若是常者,如佛所說,一切諸法皆悉無常。佛如是說,則是妄說、迷惑說法。若是無常,彼法不生。若法不生,彼法則無。為何所說?則不憶念說智慧法。以何義故?佛說大德智慧人中最為第一?」
[0100b11] 尊者舍利弗,默然不答。
[0100b12] 爾時尊者大目犍連,問於尊者舍利弗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0b13] 尊者舍利弗言:「女不問我無常之法,問不生法,故我不答。」
[0100b15]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大目連言:「大德目連!佛說大德,神通人中最為第一。大德為住眾生想故示現神通,為住法想示現神通?若住眾生想示現神通者,眾生既無,云何大德示現神通?若住法想示現神通,法無分別,大德亦爾,無所分別。既無分別,云何大德示現神通?」
[0100b21] 尊者目連,默然不答。
[0100b21] 爾時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問於尊者大目連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0b23] 尊者目連言:「女不問我分別,問我無分別,不取、不分別如來菩提道,是故我不答。」
[0100b26]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言:「大德富樓那!佛說大德,說法人中最為第一。大德為受持說法,為不受持說法?若受持說法,則與一切愚癡凡夫等無有異。何以故?一切愚癡凡夫受持。大德!如是不離一切愚癡凡夫法。若不受持說法,法既無物,云何大德說法人中最為第一?」
[0100c03] 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默然不答。
[0100c04] 爾時尊者摩訶迦葉,問於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0c06] 尊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言:「女不問我世諦之義,問我真諦,故我不答。」
[0100c07]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大迦葉言:「大德摩訶迦葉!大德入八解脫,入已復出,為人說法。於何人邊乃至微少受一瓢食,彼諸施者,皆得生天。彼於大德,云何而施?為身淨施?為心淨施?為身心淨施?若身淨施,身則無知、無覺、不動,如草如木,如壁如土,彼身如是不能淨施。若心淨施,心則如幻,不暫時住,不能淨施。若彼身心內外俱淨,如是身心不得淨施。身心無物,云何淨施?」
[0100c16] 尊者大迦葉,默然不答。
[0100c17] 爾時尊者須菩提,問於尊者大迦葉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0c18] 尊者大迦葉言:「女不問我取法,問我不取法,是故我不答;女問我實際,是故我不答。」
[0100c21]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須菩提言:「大德須菩提!佛說大德阿蘭若行最為第一。大德!阿蘭若者,為有物修?為有法修?若有物修則是無常。若有法修,法無生相、法無滅相,法若不生不滅相者,彼則平等——彼若平等則非平等,彼若真如則非真如——不動不轉。若不動轉,彼不得說。若不得說,彼不思議。若不思議,彼不可說。若不可說,彼則無物。若無物者,彼則無實。若無實者,聖人不說。」
[0100c29] 尊者須菩提,默然不答。
[0101a01] 爾時尊者離波多,問於尊者須菩提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1a02] 尊者須菩提言:「乃至無有少法可說,默然為樂。女問如是不戲論法,諸有言說皆是不善,不言說界是阿蘭若行。」
[0101a05]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離波多言:「大德離波多!佛說大德坐禪人中最為第一。大德!為心依止禪?為心不依止禪?若心依止禪,心則如幻不實分別,若當如是不實,分別則不實,依止禪三昧則不實。若無心念禪,一切死人亦得歡喜。諸草木壁波羅賒樹,皆應三昧。何以故?以彼諸物皆無心故。」
[0101a11] 尊者離波多,默然不答。
[0101a12] 爾時尊者阿泥樓大,問於尊者離波多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1a13] 尊者離波多言:「得無垢女,問佛境界,彼非聲聞之所能答。」
[0101a15] 得無垢曰:「於意云何?如來法界、聲聞法界,有別異耶?若異法界,則壞法界,若法界壞,法界則二。法界不二,得言真如。如是真如,得言不二。如是真如,如是不二,不得言勝。大德何以作如是說?」
[0101a19]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阿泥樓大言:「大德阿泥樓大!佛說大德天眼人中最為第一。大德!天眼為有物見?為無物見?若有物見,則墮常見。若無物見,則墮斷見。」
[0101a22] 尊者阿泥樓大,默然不答。
[0101a23] 爾時尊者阿難陀,問於尊者阿泥樓大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1a25] 尊者阿泥樓大言:「女懷智慧問,是故我不答。」
[0101a26]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尊者阿難陀言:「大德阿難陀!佛說大德於多聞中最為第一。大德!何物得言多聞?為有義知?為究竟知?若有義知,義無言語,不可言說,非耳識知,彼非可見。若究竟知,然世尊說當聽於義,莫聽文字,如是不聽。大德阿難!云何多聞?」
[0101b02] 尊者阿難默然不答。
[0101b03] 爾時文殊師利童子,問於尊者阿難陀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尊者阿難陀言:「一切文字性離如響,女問我字,故我不答。女問平等無心離心,此義乃非學人境界,云何得說?仁者!當問如來法王。」
[0101b08]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童子文殊師利言:「文殊師利!佛說仁者善解如來甚深解脫,如是菩薩摩訶薩中最為第一。彼因緣法云何甚深?為深故甚深?為自體甚深?若彼因緣深故甚深,則彼因緣,無人和合。何以故?如是因緣,不去不來,非眼識見,乃至非是意識所知。不二和合因緣而生。若自體甚深,彼甚深體則非可示。」
[0101b15] 文殊師利言:「實際之義,甚深,甚深!」
[0101b16] 得無垢言:「文殊師利!以彼實際非實際故,如是彼智則非是智。」
[0101b17] 文殊師利言:「無有言語得實際者。」
[0101b18] 得無垢言:「文殊師利!若無所得則無言語,出過言語故無所得。」
[0101b19] 文殊師利言:「若爾,云何為他人語?」
[0101b20] 得無垢言:「文殊師利!如來菩提出過言語,彼不可說。」
[0101b21] 文殊師利默然不言。
[0101b23] 爾時得無垢女,問不迷見菩薩言:「善男子!如不迷見如是說言:『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何等眾生堪任菩提?婦女丈夫,若男若女,眼見我者皆見我身如佛身色。』此事云何?仁者為示如來色身?為示法身?若示色身,彼諸眾生不見佛身。若見佛身,則違佛語。佛說偈言:
「『若以色見我, 若以聲求我,
彼人行邪道, 則不能見我。』
[0101c03] 「若示法身,而佛法身非可示現。何以故?如來法身出過眼識,彼不能見。」
[0101c04] 不迷見菩薩,默然不答。
[0101c05] 爾時寶幢菩薩,問不迷見菩薩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1c06] 不迷見菩薩言:「女問我無物,是故我不答。」
[0101c07] 得無垢曰:「我非無物問,無物不得問,我說學法應如是知。」
[0101c08] 不迷見菩薩。默然不言。
[0101c10] 爾時得無垢女,問寶幢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善寶滿藏悉開。』此事云何?仁者如是何所憶念?為當有心希望福德?為當無心希望福德?若當有心希望福德,仁者則與愚癡凡夫等無有異。何以故?愚癡凡夫皆有希望愛著心故。若當無心希望福德,是則無心希望積聚。」
[0101c17] 寶幢菩薩,默然不答。
[0101c18] 爾時得無垢女,問除惡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若彼眾生有惡業行應受報者,彼見法故,現世輕受。』此事云何?如佛所說,業不思議,仁說不能違佛所言。若仁不能思議業者,云何得知未來重業,現世輕受?一切諸法皆空無主,仁今云何言得法王?若仁能令重業作輕,則違佛語。」
[0101c25] 除惡菩薩言:「我以願力,能令如是重受之業作輕受業。」
[0101c26] 得無垢曰:「無有人能願力迴轉,若能轉者,一一如來本皆有願:『一切眾生,我皆悉令得大涅槃。』非願力成此門,應知如是願力不能迴轉。」
[0101c29] 除惡菩薩,默然不言。
[0102a01] 爾時得無垢女,問障一切罪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一切人民五蓋不障。』此事云何?若仁禪定,能令眾生諸蓋不障。一切諸法皆空無主,如是仁不是仁,我不是我,云何能與他人作恩?」
[0102a06] 障一切罪菩薩言:「先修慈心。」
[0102a07] 得無垢言:「一切諸佛大慈心行,有佛土中諸眾生等蓋縛所惱。」
[0102a08] 障一切罪菩薩,默然不言。
[0102a09] 爾時得無垢女,問於聖者觀世自在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隨何眾生繫縛執掌,欲被殺者即得解脫,無有怖畏得無所畏。』此事云何?仁為取修?為不取修?若取修者,愚癡人取,是則不可。若不取修,則非無常,若非無常,則不可取。」
[0102a15] 觀世自在菩薩,默然不答。
[0102a16] 爾時辯聚菩薩,問觀世自在菩薩言:「何故默然,不答女難?」
[0102a17] 觀世自在菩薩言:「女不問我生法,不問我滅法,問我不生不滅法,是故我不答。」
[0102a19] 得無垢曰:「觀世自在!仁何不問何處不生不滅?」
[0102a20] 觀世自在菩薩言:「得無垢女,何處不生不滅?無少字轉行。」
[0102a21] 得無垢曰:「若不轉行,則一切法無有少字,非黠慧人字轉行說,不著名字,法界無障礙,故彼心不著。」
[0102a24] 觀世自在菩薩默然不言。
[0102a24] 爾時得無垢女,問辯聚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何等惡心眾生,慈心相向,遞共讚詠,音聲語說皆得辯才。』此事云何?仁此辯才起,為有因緣起?為無因緣起?若有因緣起,一切無常皆因緣起,若如是者不得寂靜。若無因緣起,如是無實,則不得言有辯才起。」
[0102b02] 辯聚菩薩言:「我從初發菩提心來,常作是願:『若諸眾生得見我者,皆得辯才。』」
[0102b04] 得無垢曰:「善男子!仁為有心辯才?為無心辯才?若有心辯才,則墮常過。若無心辯才,彼諸言語,仁云何說仁不實語?」
[0102b06] 辯聚菩薩,默然不言。
[0102b07] 爾時得無垢女,問不迷行菩薩言:「善男子!仁如是說:『我心安住觀察如色。如是若入舍婆提城,隨何眾生,眼見我者,一切不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此事云何?何者菩提?彼菩提者,為有?為無?若言有者,仁則著常。」
[0102b12] 不迷行菩薩曰:「言菩提者,智者言語說言菩提。」
[0102b13] 得無垢曰:「彼智云何?為當生體?為寂靜體?若彼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