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hāsaṃnipātasūtra (Great Compilation) 大方等大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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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等大集經卷第三十三隋天竺三藏那連提耶舍譯
日密分中分別品第四之二
[0225a16] ◎爾時，阿若憍陳如白佛言：「世尊！云何名為蓮華陀羅尼？如日密菩薩之所宣說，智者受持讀誦書寫得大利益，不樂三界，得無相解脫門者，皆能斷諸煩惱，七返常受人天之身，雖在欲界不為欲污，諸天世人常所恭敬。」
[0225a20] 佛言：「憍陳如！所問蓮華陀羅尼者，非諸聲聞緣覺所知，是陀羅尼乃是十八不共法行。
[0225a23] 「憍陳如！假使我於無量劫中，宣說是持終不可盡，亦令聞者生迷悶心，是陀羅尼唯佛能說、唯佛能聽。何以故？是陀羅尼難知難解，餘三亦爾。」
[0225a26] 「世尊！唯願如來當說如空空行陀羅尼。」
[0225a27] 「憍陳如！至心諦聽，當為汝說。憍陳如！若有眾生放逸因緣生觸欲心，是人不知解脫之處，流轉生死無量世中，在三惡道受大苦惱。菩薩摩訶薩見諸眾生受如是等無量苦惱，生憐愍心勤行不息遍修諸道，作是行已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菩提已，說苦解脫，眾生聞已即得脫苦。苦解脫者，即是初果，乃至阿羅漢果。
[0225b05] 「憍陳如！云何觸欲？言觸欲者二身共合，因身合故則生於觸，因觸生樂因樂生苦，苦因緣故，生死苦惱從是而生。
[0225b08] 「憍陳如！如四毒蛇以四因緣能害眾生，見噓齧觸，欲亦如是。有見因緣，有聞因緣，有念因緣，有觸因緣，因是四緣令諸眾生遠離一切諸善根本，於生死中受大苦惱。
[0225b11] 「憍陳如！云何名為觸欲解脫？若有比丘能觀白骨，作是思惟：『色者即是四大所造，四大所造即是無常性無堅牢，離散之法皮毛肉血。智者云何於是身中生淨好相？』作是觀已，悉於一切十方淨色，即時獲得不可樂相。
[0225b16] 「是比丘復作是念：『我於是相樂修集者，則得斷除一切煩惱生老病死，是名舍摩他。若觀足骨乃至頭骨，是名毘婆舍那。』
[0225b19] 「既得如是毘婆舍那舍摩他已，觀息出入，見息出時，即作是念：『如是風者，從何處來？去至何處？』如是觀時遠離身相，生於空相不見內法，是名內空。不見我所及外色相，是名外空。觀內外色空，復作是念：『我今修集入息相已作大利益，能壞一切內外諸色，我壞如是內外色相，皆是入息觀因緣也。以是因緣令我不見內外諸色，我無色相即是空力，我今定知一切諸法，無有去處無有來處。作是觀已，所有覺觀一切永斷，復觀是識，知是一切覺觀因緣，我當遠離心意識行。何以故？若有生者。當知定滅。』作是觀時，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或有獲得如法忍者，或得菩提。若觀覺觀是滅相者即得滅定，是名不共凡夫如空陀羅尼，是持成就無量功德，永斷無量諸大苦惱。」
[0225c05] 說是法時，九萬二千眾生得須陀洹果，六萬眾生得阿羅漢果，九萬九千眾生得如空陀羅尼，八萬眾生得辟支佛果，八千億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無量眾生得不退心。
[0225c10] 爾時，阿若憍陳如白佛言：「世尊！高貴德王佛所持來欲隨無願陀羅尼，唯願如來分別解說。」
[0225c12] 「憍陳如！我今當說，至心諦聽。
[0225c12] 「憍陳如！有諸眾生觸欲繫縛不知解脫，是人應觀無願解脫，作如是念：『欲欲、色欲及無色欲，觸欲解欲，知是諸欲因覺觀生諸行因緣。如是諸行無有作者、無有受者，因風而生。我身口行，亦復如是因風而生。因是風故，身得增長。因是風故，口得增長。如我觀風，即入出息。』諦觀一切身諸毛孔從風因緣，復觀一切不淨之物，復觀是身命終之時，是屍更無風息入出。
[0225c21] 「復作是念：『我身口行因緣於風，若無風者無身口行因緣。』是故，爾時得空三昧修集增長，因修集故能斷欲貪乃至觸欲。作是觀已，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或有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0225c25] 爾時，善意覺觀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若聲聞人修不淨相，得成相已有何等相？」
[0225c27] 「善男子！若為破壞欲貪之結修不淨相，繫心眉間自觀身骨，是名一相；若觀自身及以他身，是名二相；又觀一切悉是不淨，是名三相。是人能觀苦集盡淨，名舍摩他得煖法相。是人如是觀白骨時見智如燈，觀身四行乃至微塵，是名頂法。觀四真諦，是名聲聞不淨觀。成就獲得舍摩他定，是名白骨觀相。觀是相時，得八正道。因八正道，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善男子！光明佛土聲聞之人，觀如是法即得道果。」說是法時，無量眾生得如法忍，無量眾生得如實忍。
[0226a09] ◎爾時，世尊復告憍陳如：「若四真諦可一念證者，如來應為一切眾生，演說一行一法一事。若一人證時，一切眾生亦應同證。何以故？煩惱同故，亦不應有八萬法聚差別之異。憍陳如！是故眾生，應以種種因緣調伏，不以一緣。
[0226a14] 「憍陳如！一切眾生非實一乘、一行、一貪、一念、一欲、一解、一信，是故如來宣說種種句偈、名字、種種法門。以是義故，如來具足十種神力。
[0226a17] 「憍陳如！一切眾生具有種種顛倒之相，是故如來為淨顛倒，說無常相、苦相、無我相、脹相、爛相、青相、壞相、離散等相。」
[0226a19] 「世尊！云何名為一切世間不可樂想？云何復名食不淨想？」
[0226a21] 佛言：「憍陳如！汝今不應問如是事。何以故？彼界得道、此界得道，其相各異。憍陳如！我若具說，眾生聞者或生迷悶。」
[0226a23] 「世尊！唯願憐愍，為諸菩薩能信解者分別宣說。世尊！是諸眾生若聞宣說如是二相，能種善子增長善根、能破無明。
[0226a26] 「世尊！一切眾生癡愛因緣樂於生死，是故生死無始無終。世尊！一切眾生以食因緣增長貪欲。世尊！一切眾生初未得聞如是二相，是故流轉生死五道受大苦惱。如來世尊大慈大悲，無量世中常念眾生，唯願如來憐愍故說，不可樂想、食不淨想。若佛宣說不可樂想、食不淨想，眾生聞者不生欲貪、不生食貪。世尊！若有眾生能苦呵責欲心食心，當知是人速到彼岸。」
[0226b05] 佛言：「憍陳如！至心諦聽，我今當說一切世間不可樂想、食不淨想。
[0226b07] 「憍陳如！世有二種：一、眾生世；二者、器世。眾生世者，所謂五道眾生；器世者，欲界之中有二十處，色界十六，無色四處。
[0226b10] 「云何欲界有二十處？八大地獄，一一地獄有十六圍遶：一者、等活；二者、黑繩；三者、眾合；四者、呌喚；五者、大喚；六者、熱；七者、大熱；八者、阿鼻地獄。若有眾生身口意惡，悉生如是大地獄中受大苦惱。是諸眾生雖見妙色，不生樂想，以是因緣復生大苦，聲香味觸亦復如是，有智之人觀是事已，生不樂想。
[0226b16] 「憍陳如！若觀畜生其身細小，猶如微塵十分之一，有如微塵乃至如棗，有一由旬乃至百千萬由旬等。是諸眾生或有壽命，如一念頃至七念頃，或有一劫至千萬劫頃。是諸眾生無有法行、智慧慚愧憐愍之心，當受苦惱生大怖畏，各各常生相害之心，遠離一切諸善之法，常行黑闇常行邪道，是故智者修不可樂想。
[0226b24] 「憍陳如！智者復觀餓鬼之身，或長一尺或如人等，或百由旬或如雪山。常患飢渴裸形無衣，被髮纏身無有慚愧，羸瘦骨立身無血肉，各生惡心心無憐愍，濕冷諸氣永無復有。或食鐵漿鐵麨鐵丸，熱糞熱膿，熱血熱風，熱草熱果，然不能得恒不供足，壽千萬劫常受苦惱行於黑闇，智者觀已，修集世間不可樂想。
[0226c02] 「憍陳如！有智之人，次觀人身一切皆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飢渴困苦，欲苦瞋苦嫉妬等苦，兩舌惡口寒熱等苦，諸惡獸苦，惡王等苦，是人身中受如是苦。智者云何而不修集不可樂想？
[0226c07] 「憍陳如！智者云何觀於欲天不可樂想？智者觀初欲界六處，是中眾生欲愛所焦，所受果報不等故苦，無常故苦，取苦盡苦，愛別離苦。智者云何於中不修不可樂想？次觀色界十六住處，是中諸天修世禪定，有漏故苦，無寂靜苦，所欲故苦，有勝定苦，善法藏苦，未解脫苦，不知彼岸不盡地獄、餓鬼、畜生、人因緣苦。觀是苦已，智者即修不可樂想。
[0226c15] 「復次，色界眾生，或有修集無漏禪定，是等不能具足八正道苦，欲具八正道方便時苦，得無學地不自在苦，不得緣覺三昧故苦，不得如來三昧故苦，不能觀察一切眾生境界故苦。如是眾生於色界中，若入涅槃受如是苦。智者云何於色界中不修世間不可樂想？
[0226c21] 「次復觀察於無色界不可樂想。彼中眾生修有漏三昧苦，學地不得自在苦，又不得聽聞正法故苦，不能畢竟斷受故苦，捨命退時生邪見苦，不能永斷三惡道苦。捨命墮苦，知如是時修集世間不可樂想。
[0226c26] 「復次，憍陳如！世間者即是行，行有三種：身行、口行、意行。身行者謂入出息；口行者所謂覺觀；意行者所謂想受，是三種行，其相是一。
[0226c29] 「智者云何能分別知？智者觀息出入數時，深觀息之冷煖乃至一切毛孔入出，是人觀息諦知是息本無今有。若本無今有是無常相，無決定相如電畫水，如是觀時得身行相。觀如是相從何因緣，即知是相因於覺觀，覺觀之性本無今有，是故無常是可斷法是可解脫。是覺觀相因心而生，心亦本無今有，本無今有是無常相，可破壞相、無歸依相，無有物相、無有我相。作是觀時，於諸行中心則生悔，能修世間不可樂想。
[0227a09] 「汝等比丘！若能深觀如是三行，則能永斷一切煩惱，能淨正見斷生死法，成平直道正聚所攝，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憍陳如！智者於諸行中修不可樂想。
[0227a13] 「憍陳如！云何比丘觀所著衣作不樂想？若有比丘裁衣、縫衣、見衣、觸衣、著衣、脫衣，觀如是時，如血塗皮爛臭可惡，蟲所住處無可樂處，如是觀時，於衣貪心即時除滅。
[0227a17] 「憍陳如！云何修集食不樂想？若有比丘執持鉢時，如血塗髑髏，爛臭可惡蟲所住處。若得食時，應觀是食如死屍蟲。若見麨時如末骨想，得飯漿時作糞汁想，得諸餅時作人皮想，所執錫杖作人骨想，得乳酪時作膿血污想。若得菜茹作髮毛想，得種種漿作生血想。憍陳如！若有比丘作如是觀，是名於食不可樂想。
[0227a24] 「憍陳如！云何於房舍生不可樂想？比丘若入房舍之時，應生是念如入地獄受諸苦惱。如是房舍即是和合，所有材木即是人骨，土是人肉，乃至一切床榻被褥亦復如是。作是觀時，是名世間不可樂想。若能觀察如是想者，是人即得如實法忍，隨空無相無願等忍。是人樂修空相，因修空相見一切法悉是生滅苦空無我，觀陰入界十二因緣，一切法性苦空無我。如是見已，即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
[0227b05] 「憍陳如！修集世間不可樂想，能斷欲貪色無色貪，一切憍慢疑恌無明，乃至得無學地，是名具足隨無願陀羅尼。憍陳如！是陀羅尼能破一切惡魔，乃至能令三寶增長。」說是法時，無量眾生得法眼淨，無量億眾諸漏永盡，八那由他眾隨無願陀羅尼，無量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五萬八千眾生得不退菩提心，無量眾生得如法忍。
[0227b12] 爾時，無量眾生白佛言：「世尊！一切眾生若聞是法，云何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今護持聽受是法。」
[0227b15] 佛言：「善哉，善哉！諸大檀越！汝等今者欲護大法，因護法故未來之世當得無量福德果報。」
[0227b17] 爾時，舍利弗白佛言：「世尊！德華密佛遣虛空密菩薩摩訶薩所持來欲淨陀羅尼，唯願說之。」
[0227b19] 佛告舍利弗：「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德華密佛所遣來欲淨陀羅尼，為壞此土眾生四倒。
[0227b21] 「舍利弗！此土眾生實無有我，顛倒心故橫生我想，智者深觀知無有我，作是觀已則破顛倒。
[0227b23] 「舍利弗！云何智者觀於無我？所謂觀身諦知無我。何以故？以和合故。
[0227b25] 「復次，觀眼亦無有我。何以故？四大合故。若眼轉瞬即是風力，如是風者，因於虛空去來迴轉，而虛空性性無所有亦不可說。若無所有不可說者即是無我，是故虛空實無有我。是空中風亦復無物，不可宣說是故無我。如觀風，地亦如是，地亦無物不可宣說是故無我，水火亦爾。是故當知，眼之四大亦復無物，不可宣說是故無我。若復有言眼色因緣故有我相者，是義不然。何以故？眼中無我色亦如是，而和合中亦復無我。和合因緣生於眼識，而是識中亦復無我。
[0227c06] 「因識生色名為名色，名色因緣生於六入，六入因緣觸，觸因緣受，受因緣愛，愛因緣取，取因緣有，有因緣生老病死等。如是等法因眼識生，而是眼識亦復不從十方而來。所因之念生眼識者，是念亦滅。眼識不住於二念中，亦不語念汝住我滅，而是滅法亦無處所，是故諸法緣合故生、緣離故滅。若因緣故生、無緣則滅，是故當知實無有我，而是因緣亦無作受、無有作者，是故無我。若無我者我所亦無，是故眼性無我我所，無合無散即是生滅，一切諸法亦復如是，一切法性無取無捨，非諸聲聞緣覺諸佛之所造作。如眼識空，一切法空亦復如是。作是觀時，得空三昧門，或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觀眼既然，耳鼻舌身亦復如是。
[0227c21] 「觀身無我，髮亦無我，皮毛血肉筋骨膿髓，腸唾煖氣上下諸風，壽命名字皆無有我，直以眾緣和合故名為身。身觸因緣故生身識，識因緣名色，名色因緣六入，六入因緣觸，觸因緣受，受因緣愛，愛因緣取，取因緣有，有因緣生老病死等。如是等法因生身識，而是身識亦復不從十方而來。所因之念生身識者，是念亦滅。身識不住於二念中，亦不語念汝住我滅，而是滅法亦無處所。是故諸法緣合故生、緣散故滅，有緣故生、無緣故滅，是故當知實無有我，而是因緣亦無作受無有作者，是故無我。若無我者我所亦無，是故身性無我我所。無合無散即是生滅，一切諸法亦復如是。一切法性無取無捨，非諸聲聞緣覺諸佛之所造作，如身識空，一切法空亦復如是。作是觀時，得空三昧門，或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
[0228a08] 「舍利弗！若有比丘能如是觀眼身無我，當知是人得三昧門，為諸天世人之所供養。」
[0228a10] 說是法時，無量眾生過去惡業悉得除滅，無量眾生得法眼淨，無量眾生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九萬四千眾生獲得如是淨陀羅尼。無量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無量眾生於菩提中心不退轉，無量眾生得如法忍，無量眾生得破欲貪色無色貪，無量眾生得隨空無相願陀羅尼，無量眾生成就不淨觀。無量眾生成阿那波那，或得舍摩他，或得毘婆舍那，或得性地，或得聲聞辟支佛法，或得菩薩法。一切女人聞已悉得轉於女身，欲界眾生悉受快樂如三禪地。爾時，一切天人八部，供養於佛歡喜而住。
[0228a22] ◎爾時，頻婆娑羅王白佛言：「世尊！此世界中無量菩薩，所可成就光明妙色，我從本來初未曾見初未曾聞。世尊！是菩薩光，能照一切娑婆世界。若是菩薩近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其光云何？」
[0228a27] 「大王！若有菩薩成就無上菩提道者，其光能照十方世界。何以故？善法莊嚴諸功德故，成就具足莊嚴法故，一切善根多增長故，以近無上菩提道故，畢竟無上菩提道故，受於如來正法果故，分別演說無邊法故，所可得身無罣礙故，獲得清淨真實法故，所可修集到彼岸故，未來世業已得盡故，成就無量佛正法故，能轉無上妙法輪故，於一切法得自在故，通達一切眾生根故，永斷一切煩惱習故，是故光明悉能遍照十方世界。大王！隨佛功德大勢力故，亦能覩見十方諸佛。」
[0228b08] 王言：「世尊！我今欲見十方諸佛菩薩聲聞。」
[0228b09] 爾時，世尊告阿若憍陳如：「若我弟子，聲聞之人、在家、出家，是人各各深自思惟所有善法，我亦欲入如來三昧。若有人天得如實忍，若有不退於三乘者，如是眾生亦入於定。復有眾生於三寶所得信敬心，亦復如是入於禪定。」
[0228b14] 爾時，世尊即入三昧，其三昧名一切佛境界行智廣如虛空一切智者喜日月光明。如是三昧，聲聞緣覺及諸菩薩，所不能知不能計量，是名佛境界三昧。如來入是三昧已，娑婆世界百億四天下、百億須彌山、百億日月乃至百億有頂，如是等土悉入佛身。娑婆世界、地獄、餓鬼、畜生、天人，有受苦者皆得除滅一切歡喜，譬如比丘入第三禪。所有一切菩薩摩訶薩悉從定起見佛光明，見光明已，自所有光尋滅不現。一切聲聞所受快樂，譬如比丘入第三禪。
[0228b25] 爾時，一切無量眾生悉皆自覩如來毛孔，一一毛孔出無量光，如恒河沙等日月光明，亦如恒河沙十住菩薩所有光明，如是光明悉能遍照十方佛土。
[0228b28] 爾時，十方諸佛世尊各告大眾：「諸善男子！汝等頗見釋迦如來大光明不？如是光明成就無量無邊功德，是光因於大慈大悲，為於憐愍諸眾生故，是故今者示諸眾生大神變相。一切眾生見是光已，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他方世界有諸眾生得神通者，皆集至此娑婆世界，其不得者遙禮供養。」
[0228c06] 爾時，一切諸佛菩薩及聲聞眾，皆悉來詣娑婆世界，一切菩薩悉以七珍種種華香、伎樂、幢蓋，供養恭敬尊重讚歎。有諸眾生處佛身者，皆悉見之。見已，復受無量快樂。
[0228c10] 爾時，娑婆世界一切眾生，同共發聲作如是言：「我等以是善因緣故，願後共生一國土中，令得覩見十方諸佛，三惡業道已得消滅。若有眾生見佛神變，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知是人常行黑闇。諸菩薩等，為眾生故受種種苦，或化作佛、或作辟支佛，或作聲聞、梵天、帝釋、四大天王、那羅延像，自在天像、龍像、鬼像、阿修羅像、轉輪王像。若有佛界應以聲聞得調伏者現聲聞像，如是等化自非十住不能為也。是故無上菩提之心，成就無量無邊功德。」
[0228c20] 爾時，一切諸佛身內所有眾生，以偈頌曰：
「以諸惡心因緣故， 流轉生老病死者，
以不親近善知識， 是故不能到彼岸。
若能遠離諸惡心， 諸惡邪見惡因緣，
能斷三有生死者， 是則能到於彼岸。
眾生難得於人身， 得已值遇善友難，
篤信之心復難得， 得已難得聽正法。
若有能發菩提心， 是人能斷諸煩惱，
亦能教化無量眾， 現大神變如今佛。
若能永斷二法者， 所謂常斷二見等，
若見一切行無我， 是人名為善思惟；
若能修集苦集諦， 是人能斷諸煩惱；
若能發起菩提心， 是人則勝諸世間。」
[0229a05] 說是偈已，無量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復有眾生發緣覺心，復有眾生發聲聞心，或有眾生得無量陀羅尼。復有眾生得如法忍、不退忍、如實忍，或有獲得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果。
[0229a10] 爾時，波旬悉見娑婆世界在佛身內。見已，悲泣涕淚橫流心生愁惱，若坐、若起、若行、若立，進止出入以手拍頭亦受苦惱，乃至一切魔之眷屬亦復如是。
[0229a13] 時魔波旬有一大臣，名曰空樹，見魔愁惱，而說偈言：
「何故愁惱而獨行， 其心迷亂如狂人，
所至之處心不樂， 唯願天王說因緣。」
[0229a17] 時魔波旬復以偈答：
「我見瞿曇大神力， 是故生惱而狂行，
內心躁動無安所， 愁熱逼切及眷屬，
覩見如來無邊身， 悉受一切娑婆界，
令我境界悉空虛， 是故我今生愁惱。
十方所有諸聖人， 悉來集會此世界，
大設供養供養佛， 是故令我生愁惱。
瞻覩如來大神力， 及見眷屬歸依佛，
我今獨行無伴侶， 是故令我生愁惱。」
[0229a26] 爾時，大臣復說偈言：
「我今多有諸眷屬， 其心弊惡具器甲，
力能破壞如來身， 及能毀壞大神力。」
[0229a29] 時魔波旬復說偈言：
「我今眷屬深畏佛， 云何能壞神通力？
若欲生心毀壞時， 則自見身被五縛。」
[0229b03] 是時大臣復說偈言：
「如其怨敵勢力大， 當詐現親則可壞，
若知瞿曇有大力， 先當詐現親厚心。」
[0229b06] 時魔波旬復說偈言：
「我若詐現親厚心， 為欲毀壞瞿曇身，
即現頸下繫死屍， 為一切人所呵責。」
[0229b09] 是時大臣復說偈言：
「一切欲有是魔界， 所有人天屬如來，
願王切勅惡龍王， 是能破壞瞿曇身。」
[0229b12] 時魔波旬復說偈言。
「若汝審知龍有力， 我已失心汝自約，
若實能壞瞿曇者， 我還得土及本心。」
[0229b15] 爾時，大臣即便宣告諸惡龍王：「汝當為我壞瞿曇身。」時諸惡龍將欲飛空而不能動，即語大臣：「敬奉來命欲往毀壞，適生此心便不得去。」
[0229b18] 爾時，大臣即生怖畏，作如是念：「我若今者現魔大力，令諸惡龍心生瞋恚，以瞋恚故則能毀壞瞿曇之身。」
[0229b20] 爾時，龍宮有化死屍充滿側塞，諸龍見已，自於宮室心不甘樂，作是念言：「是誰化作此死屍耶？」雖復思惟莫知誰為。
[0229b23] 爾時，一切四天下中諸大龍王，及其男女、大小、眷屬，即出宮室至佉羅坻山，其山平坦廣縱正等四萬由旬，皆是先聖所遊居處七寶具成，乃至難陀婆難陀王，亦捨住處至此山中。四大海中所有龍王，及其眷屬無量無邊，伊羅跋龍王、善住龍王、龜龍王、阿那婆達多龍王、目真隣陀龍王、德海龍王、水德龍王、舍德龍王、樂德龍王、阿波那羅龍王、山德龍王、牛德龍王、伊羅跋多龍王、長臂龍王、長髮龍王、淨龍王、迦羯羅龍王、水漂龍王、黑髮龍王、金色龍王、舍拘龍王、念彌龍王、象龍王、利牙龍王、有行龍王、疑網龍王、長面龍王、赤眼龍王、樂見龍王，如是等閻浮提土所有龍王，其數八萬并其眷屬，乃至四萬四千國土所有龍王，皆至佉羅坻山。北欝單越有二龍王：一名、無遍；二名、金身。是二龍王，與無量眾及四萬四千國土龍王，亦至此山。東弗婆提有二龍王：一名、為月；二名、婆私吒。是二龍王，與無量眾生及四萬四千國土龍王，至此山中。西瞿耶尼有二龍王：一名、寶髮；二名、光髮，及四萬四千國土龍王至此山中，及四天下四生龍王，并其眷屬亦至此山。是諸龍王其身皆如四寸藥根，以瞋恚故身如須彌。
[0229c17] 時魔波旬，見如是等諸龍王已，告其眷屬：「諦聽，諦聽！以我力故令如是龍從宮室出，至彼大山悉失勢力，不能毀壞瞿曇沙門。」
◎
大方等大集經卷第三十三
[0229c22] ◎爾時，復有大臣名曰戒梯，即白魔言：「大王！如是龍王為欲破壞釋迦身故集會一處，各作是念：『我今當以何等方便，壞瞿曇身？』」
[0229c25] 波旬答言：「我有是事。若審，汝當往看。」爾時，大臣與百千萬眾生，欲往彼山。
[0229c26] 爾時，如來從禪定起，坐於一面示現常身。大臣既見如來常身在摩伽陀國，見已，即作是念：「瞿曇沙門退失神通，將不於我生怖畏耶？欲於我所生大惡乎？我應先至彼瞿曇所，與共談論。」
[0230a02] 爾時，大臣即與大眾往至佛所，而說偈言：
「汝身未度生死海， 云何當能度眾生，
瞿曇勿誑諸眾生， 說言當得大涅槃。」
[0230a06] 爾時，如來復以偈答：
「我已得度生死海， 亦得永脫一切有，
我以慈悲因緣故， 說言眾生當涅槃。
汝已於昔無量世， 發起無上菩提心，
已曾供養無量數， 百千巨億諸世尊。
汝今定當得佛道， 云何言我誑眾生？
我今施汝大念力， 便可至心觀本身。」
[0230a13] 爾時，大臣聞是偈已，即自觀察過去本身，了了明見發菩提心，供養無量無邊諸佛。見已，即時心大慚愧，於如來前頭面著地，懺悔作禮，白佛言：「世尊！我今已憶無量世中發菩提心，已曾供養無量億佛，於諸佛所聽受妙法，已得修行六波羅蜜。
[0230a18] 「世尊！迦葉佛時有一比丘說聲聞乘，我不思惟，便言：『是語非是佛語，魔之所說。』是人已發菩提之心行菩薩道，以是因緣，迦葉如來不授我記，我因是事生於魔界，受是身來，已經五萬七千億歲。世尊！我寧以是過去等身受地獄苦，終不退於菩提之心。」
[0230a24] 佛言：「大臣！善哉，善哉！若人以金如須彌山并七寶物，於無量世供養於佛，其福不如發菩提心。何以故？發是心者，乃是供養十方諸佛。」
[0230a28] 爾時，戒梯菩薩即於座上得如法忍，從坐而起頭面作禮，繞佛三匝，以身上衣供養於佛，乃至四萬四千大眾亦復如是。
[0230b01] 時魔波旬見其大臣及其眷屬已歸依佛，心生苦惱，牢閉門戶却坐一面。
[0230b03] 爾時，世尊即為大眾說三種慈：所謂生緣、法緣、無緣，如虛空目中之所宣說。
[0230b05] 爾時，一切諸天、龍王，悉皆集會佉羅坻山先聖住處，欲動不能欲行亦然，欲現大身而復不能，尋向難陀婆難陀王而作是言：「大王！先者所作臭穢死屍，皆是波旬之所為也。是故令我悉來至此受是小身。若能歸依魔波旬者，可得解脫。」
[0230b11] 爾時，伊羅跋羅龍王言：「魔王今者喪失本心及其神足，云何當能救濟汝等？」
[0230b12] 爾時，龍王或有歸依四天王者，或有歸依忉利天，或焰摩天，或兜術天，或化樂天，或他化自在天，或梵天等。
[0230b15] 爾時，海龍王即作是言：「汝等不見釋迦如來，一切賢聖人天雜類大設供養而歸依耶？」
[0230b17] 爾時，或有龍王歸依那茶仙人，或馬藏仙人，或歸廣仙人，或光味仙人，或跋伽婆仙人，歸依如是等五種仙人。是五仙人悉得五通住於雪山，悉在光味大仙人所聽受正法。光味菩薩，亦以種種無量讚歎，讚歎如來。
[0230b22] 爾時，仙人悉聞一切龍王音聲。聞已，即白光味仙人：「頗聞諸龍哭聲不耶？」
[0230b24] 答言：「已聞。」
[0230b24] 「大士！唯願往彼救濟其苦。」
[0230b25] 光味答言：「汝等可往，我不得去。所以者何？今有大天欲得聞受無緣慈故。」時四仙人禮拜光味，往佉羅坻山而救濟之。
[0230b28] 諸龍見已，即各舉聲求哀求救。仙人答言：「我不能救，彼雪山中有一菩薩名曰光味，彼能救拔，吾等不能，汝當一心求哀作禮。」時諸龍王各自同聲向彼作禮。
[0230c02] 爾時，光味聞是聲已，與無量諸天大眾至佉羅坻山。龍王見已，頭面作禮：「唯願大士救我等苦。」爾時，光味菩薩知時已到，欲說星宿。
[0230c06] 爾時，大海龍王白光味菩薩言：「大士！是星宿者，誰之所說？誰作大星？誰作小星？誰作日月？何日之中？何星在先？云何滿月？云何為時？如是星宿繫屬何天？性是何等？何輕何重？何善何惡？何食何施？誰造此晝？誰作此夜？影有幾步，名曰為轉？云何南轉？云何北轉？大士！汝於諸仙最為第一，唯願具足分別解說。」
[0230c13] 爾時，光味菩薩告諸龍王：「大王！先過去世賢劫之初，旃陀延城，其城有王名無量淨，正法治國，不貪欲樂常樂寂靜才智聰達。王有夫人，欲心發動與王遊行，在一林中貪心視王，即便姙身。是時，夫人時滿即生其兒，頭耳項眼脣口悉皆似驢，餘分似人。其母見已，即生怖畏，擲之廁中。身未至地，是時驢鬼於空接取，往雪山之中，瞻看哺養猶如生子。時雪山之中有甘美藥，驢鬼採取以食是兒，是兒食已身則轉異，有大光明，福相具足智慧慈悲。以是因緣，諸天禮拜供養讚歎，為是兒故。於雪山中有諸種種藥草果蓏，餘相悉轉唯脣似驢，是故名為驢脣仙人，於六萬年受持禁戒常翹一足。一切梵天、魔天、帝釋，大設供養而供養之，皆悉合掌，白驢脣仙人：『欲求何願？唯願語之，若我力能，我當施汝。』仙人答言：『我今欲得了知星宿，為眾人故心生憐愍。』一切天言：『若為憐愍一切眾生，欲得知者，願當說之。』仙人言：『梵天！我實不解最初宿。』」說是星時，諸大龍王，於光味菩薩心生歡喜。
[0231a06] 爾時，光味菩薩為諸龍王出微妙音讚歎三寶，又作是言：「我今真實不能救拔汝等苦惱，唯有如來釋迦之尊乃能救之。釋迦如來為欲調伏諸眾生故，於無量世能捨所珍，修習慈悲為救苦惱。」
[0231a10] 爾時，一切龍王、男女、大小至心念佛讚歎歸依：「南無世尊於眾生中最為殊勝，一切法中心得自在，於諸法海已到彼岸，能救一切眾生苦惱，施其安樂平等無二。憐愍一切能示正道惠施正眼，一切天、龍之所供養，能受一切十方世界所有人天微妙供具。世尊！我今多受無量苦惱，唯願慈悲少垂救拔。」是諸龍王心念佛已，尋自見身如先無異。
[0231a19] 時光味菩薩語諸龍王：「如來功德不可思議，為眾生故於無量世修行具足六波羅蜜，說三慈悲調伏眾生，說一切法無我無作，說陰入界四大煩惱，說煩惱性及眾生性，說一切法無性無相、無礙無作無垢無淨、無明無暗無取無捨、無行無住無一無二，陰入界等及以四大亦復如是，名第一義空。是故如來能調眾生為無上尊，是故如來能拔汝等無量苦惱。」
日密分中救龍品第六
[0231a29] 爾時，世尊告光味菩薩：「善男子！汝今欲聞諸龍業不？」
[0231b01] 光味菩薩白佛言：「世尊！今正是時，唯願演說。」
[0231b02] 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至心諦聽，當為汝說。」爾時，一切天人以好香華、妓樂、旛蓋供養於佛。
[0231b04] 爾時，世尊與欲色界一切諸天、無量聲聞及菩薩眾，從摩伽陀國趣須彌山。爾時，梵天設七寶座以待如來，復有造作七寶街道。是時，梵王作如是言：「唯願如來經涉此路，坐我座上。」
[0231b08] 爾時，他化自在天復以閻浮檀那寶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路坐我座上。」
[0231b10] 爾時，化樂諸天復以天金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我金床。」
[0231b12] 爾時，刪兜術陀天復以天銀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我銀床。」
[0231b14] 時夜摩天復以瑠璃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瑠璃床。」
[0231b15] 時忉利天復以真珠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真珠座。」
[0231b17] 時四天王復以瑪瑙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瑪瑙床。」
[0231b18] 時四阿脩羅復以栴檀造床及道，亦言：「如來願行此道坐栴檀座。」
[0231b20] 爾時，世尊心憐愍故，化作佛像遍行六道，遍坐六座。以如來真身，處在梵王所設道座，一一化像皆有無量聲聞菩薩，以為眷屬；一一化像所有光明，猶如無量日月光明。
[0231b24] 是諸龍王見化像已，心生恭敬各作是言：「今須彌山乃至如是千日月耶？」
[0231b26] 難陀婆難陀言：「如來世尊與無量梵天趣須彌山，是其光明，非日月也。汝等若欲得解脫者，應當至心專念如來。如來世尊已壞無明，是故今有如是光明。」
[0231b29] 阿那婆達多龍王言：「是光明者，是魔所有，非佛光也。何以故？一切欲界屬魔波旬故，是魔波旬能作是惡。波旬今者憐愍故，能救如是諸龍王苦。」或有說言：「如此乃是化自在天、化樂天、兜率陀天、夜摩天、忉利天、四天王等，以憐愍故能救如是諸龍王苦。」
[0231c07] 善住龍王言：「是光明者，即是光味菩薩光明，以憐愍故救諸龍王苦。」
[0231c08] 寶髻龍王言：「是光明者，乃是出家剃除鬚髮大德人光，以憐愍故救諸龍王苦。」
[0231c10] 海龍王言：「是光明者，是如來光。何以故？以憐愍故，如來世尊於諸眾生修一子想，能救眾生一切苦惱，於無量世修行具足六波羅蜜，唯為救濟一切眾生無量苦惱。是故一切欲色界天設大供具而供養之。」
[0231c15] 爾時，世尊告帝釋言：「憍尸迦！如我遊此娑婆世界為化眾生，如汝在於三十三天為度諸天。」
[0231c17] 憍尸迦言：「世尊！我今未有無邊之智，云何說我能化諸天？世尊！是須彌山有無量天、無量梵天、無量鬼神、無量乾闥婆、無量緊那羅、無量迦樓羅、無量阿脩羅、無量摩睺羅伽、無量諸龍、無量大仙、無量聖人。唯願如來以憐愍心化度如是無量眾生。」
[0231c24] 爾時，世尊熙怡微笑，無量色光從其口出，青、黃、赤白、玻瓈、雜色，遍照十方幽冥之處，勝無量億梵天光明、無量億數釋天日月，能壞一切諸惡魔業。
[0231c27] 爾時，世尊告帝釋言：「憍尸迦！娑婆世界所有諸山須彌為最，我亦如是，於諸眾生最為第一。」
[0231c29] 爾時，一切龍王聞是語已，各白佛言：「世尊！唯願憐愍救我等苦。」
[0232a02] 佛言：「諸善男子！汝等先當至心念佛，我當救之。」
[0232a03] 爾時，世尊告憍陳如，其音遍聞十方世界：「憍陳如！一切諸法悉皆無常，一切諸法生住無常。何以故？生因緣故。一切因緣生法，即是苦也。若法生時即是苦，即是癰瘡，即是有支，即是生老，即是生滅。
[0232a08] 「憍陳如！眼即無常。若眼生者即是苦，即是癰瘡，即是有支，即是生老，即是生滅，乃至意亦如是。
[0232a10] 「憍陳如！若眼滅者，即是生老病死等滅，即是一切有支滅，乃至意亦如是。眾生不知眼之生滅，是故流轉在五道中，如來為斷眼生滅故而演說法，亦為說苦、斷苦行法。是故如來是梵中大梵、天中大天、象中大象；是沙門中大沙門、婆羅門中大婆羅門、慈中大慈、悲中大悲，無上之尊為大丈夫，已到生死大海彼岸，最大福田無勝施主，其心平等為大法王，持大禁戒無上精進，善修梵行了知正道，為大導師通達餘業。
[0232a20] 「憍陳如！善知眼之生滅因緣故名如來，不了知故名為凡夫。云何不知名為凡夫？
[0232a22] 「憍陳如！一切眾生皆說有我，是故不見眼生滅相，輪轉五道。
[0232a24] 「憍陳如！有諸外道，說言見者名之為我，乃至知者是我。眼者，即是我之因緣，乃至意者亦復如是。
[0232a26] 「憍陳如！諸外道說眼喻於向，我者喻見，若如是者是名顛倒。何以故？所言見者即是和合，於和合中而生我想，是故顛倒。若言向喻於眼、見喻我者，是義不然。何以故？向中見者，亦見亦聞，亦識亦觸。眼不如是，是故見者不得名我，向雖久故見猶明了，眼若久故不得如是。我者名常，若我見聞我則無常，若無常者云何說我？
[0232b05] 「憍陳如！眾生以是顛倒因緣不見四諦，如來了是顛倒相故，名為正智，我者即是如來。若有能知如來我者，是人則能壞顛倒相。若壞顛倒則破魔業，若破魔業，是人則能救拔諸龍。憍陳如！是故我今能救諸龍。」
【經文資訊】大正藏第 13 冊 No. 0397 大方等大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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