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hāprajñāpāramitāśāstra (Da Zhi Du Lun) 大智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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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度初品中放光釋論之餘 (卷第九)龍樹菩薩造
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 奉 詔譯
[0121b21] 【經】
[0121b21] 爾時，世尊在師子座上坐，於三千大千世 界中，其德特尊，光明色像威德巍巍，遍至十 方如恒河沙等諸佛世界。譬如須彌山王光色
殊特，眾山無能及者。
[0121b24] 【論】
[0121b24] 問曰：
[0121b24] 佛以何力 故於一切眾生中其德特尊，光明、威德巍巍 乃如是耶？
[0121b26] 如轉輪聖王、諸天、聖人亦有大 力、光明、威德，何以獨言佛德特尊？
[0121b27] 答曰：
[0121b27] 此諸 賢聖雖有光明、威德，有量有限。譬如眾星， 日光既出，則沒不現。
[0121b29] 佛從無量阿僧祇劫 集大功德，一切具足，因緣大故果報亦大；餘 人無此。
[0121c02] 復次，佛世世修諸苦行，無量無數 頭、目、髓、腦常施眾生，豈唯國、財、妻、子而已！一 切種種戒、種種忍、種種精進、種種禪定，及無
比清淨不可壞不可盡智慧，世世修行，已 具足滿。此果力故，得不可稱量殊特威神， 以是故言「因緣大故果報亦大」。
[0121c07] 問曰：
[0121c07] 若佛 神力無量，威德巍巍，不可稱說，何以故受九 罪報？一者、梵志女孫陀利謗，五百阿羅漢亦 被謗；二者、旃遮婆羅門女繫木盂作腹謗
佛；三者、提婆達推山壓佛，傷足大指；四者、 迸木刺腳；五者、毘樓璃王興兵殺諸釋子， 佛時頭痛；六者、受阿耆達多婆羅門請而食
馬麥；七者、冷風動故脊痛；八者、六年苦行；九 者、入婆羅門聚落，乞食不得，空鉢而還。復 有冬至前後八夜，寒風破竹，索三衣禦寒。
又復患熱，阿難在後扇佛。如是等世界小 事，佛皆受之。若佛神力無量，三千大千世界 乃至東方恒河沙等諸佛世界，南西北方、四
維、上下，光明色像威德巍巍，何以故受諸罪 報？
[0121c21] 答曰：
[0121c21] 佛在人中生，人父母，受人身力， 一指節力勝千萬億那由他白象力，神通力 無量無數、不可思議。是淨飯王子，厭老、病、死
苦，出家得佛道——是人豈受罪報，為寒熱等 所困！如佛神力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法中， 何有寒熱諸患？
[0121c26] 復次，佛有二種身：一者法性 身，二者父母生身。是法性身滿十方虛空，無 量無邊，色像端正，相好莊嚴，無量光明，無量
音聲，聽法眾亦滿虛空 (此眾亦是法性身，非生死人所得見也) ； 常出種種身、種種名號、種種生處、種種方便 度眾生，常度一切，無須臾息時。如是法性
身佛，能度十方世界眾生。受諸罪報者是 生身佛，生身佛次第說法如人法。以有二 種佛故，受諸罪無咎。
[0122a05] 復次，佛即得道時，一 切不善法盡斷，一切善法皆成就，云何今實 有不善法報可受？但憐愍未來世眾生故， 現方便受此諸罪。
[0122a08] 復次，如阿泥盧豆與一 辟支佛食故受無量世樂，心念飲食應意 即得；何況佛世世割肉、出髓以施眾生，而
乞食不得空鉢而還？以是事故，知佛方便 為度眾生故受此諸罪。云何方便憐愍未 來世？五眾佛弟子施福薄故，乞種種自活之
具不能得。諸白衣言：「汝衣食不能得，有病 不能除，何能得道以益於人？」是五眾當答： 「我等雖無活身小事，有行道福德。我等今
日眾苦，是先身罪報；今之功德，利在將來。我 等大師佛入婆羅門聚落乞食，尚亦不得， 空鉢而還；佛亦有諸病，釋子畢罪時佛亦頭
痛，何況我等薄福下人！」諸白衣聞已，瞋心則 息，便以四種供養、供給比丘，身得安隱， 坐禪得道。是為方便故，非實受罪。
[0122a22] 如《毘摩 羅詰經》中說：
[0122a23] 佛在毘耶離國，是時佛語阿難： 「我身中熱風氣發，當用牛乳。汝持我鉢乞 牛乳來。」阿難持佛鉢，晨朝入毘耶離，至
一居士門立。是時，毘摩羅詰在是中行，見 阿難持鉢而立，問阿難：「汝何以晨朝持鉢 立此？」阿難答言：「佛身小疾，當用牛乳，故我 到此。」
[0122a29] 毘摩羅詰言：「止！止！阿難！勿謗如來！佛 為世尊，已過一切諸不善法，當有何疾？ 勿使外道聞此麁語，彼當輕佛，便言：佛自
疾不能救，安能救人？」
[0122b03] 阿難言：「此非我意，面 受佛勅當須牛乳。」
[0122b04] 毘摩羅詰言：「此雖佛勅， 是為方便，以今五惡之世故，以是像度脫 一切。若未來世，有諸病比丘當從白衣求
諸湯藥。白衣言：『汝自疾不能救，安能救餘 人？』諸比丘言：『我等大師猶尚有病，況我等 身如艸芥能不病耶？』以是事故諸白衣等
以諸湯藥供給比丘，使得安隱，坐禪行道。 有外道、仙人能以藥艸、呪術除他人病，何 況如來一切智德，自身有病而不能除？汝
且默然，持鉢取乳，勿令餘人異學得聞知 也。」
[0122b14] 以是故知佛為方便，非實病也。
[0122b14] 諸罪因 緣皆亦如是。
[0122b15] 以是故言「佛其德特尊，光明 色像，威德巍巍」。
[0122b17] 【經】
[0122b17] 爾時，世尊以常身示此三千大千世界一切 眾生。是時，首陀會天、梵眾天、他化自在天、化 自樂天、兜率陀天、夜磨天、三十三天、四天王
天，及三千大千世界人與非人，以諸天華、天 瓔珞、天澤香、天末香、天青蓮華、赤蓮華、白蓮華、 紅蓮華、天樹葉香，持詣佛所。
[0122b22] 【論】
[0122b22] 問曰：
[0122b22] 佛何 以故以常身示此三千大千世界中一切眾 生？
[0122b24] 答曰：
[0122b24] 佛欲說摩訶般若波羅蜜，入三昧 王三昧，從足下相輪光明上至肉髻光焰大 明。譬如劫盡燒時，諸須彌山王隨次燃盡。是
光明遍滿三千大千世界，乃至十方恒河沙 等諸佛世界皆悉大明。眾生見者畢至阿耨 多羅三藐三菩提。是佛欲說般若波羅蜜 初神力。
[0122c01] 第二、一切毛孔皆悉微笑。
[0122c01] 第三、放常 光明，面各一丈。
[0122c02] 第四、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 界而笑。
[0122c03] 第五、入師子遊戲三昧，三千大千世 界六反震動。
[0122c04] 第六、佛坐師子座，現最勝身光 明色像，威德巍巍。
[0122c05] 以此神力感動眾生，其 有信者皆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其中疑 者，示常身，便得信解，而各說言：「今所見者 是佛真身。」
[0122c08] 以佛力故，此三千大千世界中人 見佛常身，遠近無礙。是時，三千大千世界眾 生皆大歡喜言：「此真是佛身！佛初生時、初成
佛時、初轉法輪時皆以此身。」如是思惟，此 真是佛身。
[0122c12] 問曰：
[0122c12] 何以故名為「淨居天」、「梵世 天」？
[0122c13] 答曰：
[0122c13] 第四禪有八種：五種是阿那含住 處，是名淨居；三種，凡夫、聖人共住。
[0122c14] 過是八 處，有十住菩薩住處，亦名「淨居」，號大自在 天王。
[0122c16] 「梵世天」者，生處有三種：一者、梵眾天，諸 小梵生處；二者、梵輔天，貴梵生處；三者、大梵 天，是名中間禪生處。
[0122c18] 問曰：
[0122c18] 離欲是同，何以 故有貴賤異處？
[0122c19] 答曰：
[0122c19] 初禪三種：下、中、上。若 修下禪生梵眾，若修中禪生梵輔，若修 上禪生大梵。慈行亦如是。如妙眼師念言：
「我為眾人說法皆生梵天中，我今不應與 弟子同處，當修上慈。」修上慈故生大梵天 中。
[0122c24] 復次，第一清淨心故，生大梵天中。
[0122c24] 問曰：
[0122c25] 何以故於四禪中但說初、後，不說中間？
[0122c25] 答 曰：
[0122c26] 初門離欲難故，最後微妙難得故；中間 易入故不說。
[0122c27] 復次，言「梵世」已攝色界；以第 四禪第一妙故別說。
[0122c28] 復次，以人多識梵天、 不識餘天，是故但說梵天。以淨居天常憐 愍眾生、常勸請佛故。
[0123a01] 復次，佛說法聲至梵 天；佛得道時諸天展轉唱告乃至淨居天。以 是故說初、後，不說中間。
[0123a03] 復次，梵天近欲 界故應聞；淨居天是色界主是故應聞。譬 如守門人識客，客至其主，主則識之。中間 無事故不說。
[0123a06] 復次，二禪大喜、三禪大樂，喜、樂 放逸，是故不說。
[0123a07] 問曰：
[0123a07] 何以名「他化自在」？
[0123a07] 答 曰：
[0123a08] 此天奪他所化而自娛樂，故言「他化自 在」。
[0123a09] 「化自樂」者，自化五塵而自娛樂故言「化 自樂」。
[0123a10] 「兜率」名知足天。
[0123a10] 「夜摩」名善分天。
[0123a10] 第二 名「三十三天」。
[0123a11] 最下天是「四天王諸天」。
[0123a11] 須彌 山高八萬四千由旬，上有三十三天城。
[0123a12] 須彌 山邊有山，名由揵陀羅，高四萬二千由旬。 此山有四頭，頭各有城，四天王各居一城。
[0123a15] 夜摩等諸天，七寶地在虛空中，有風持之 令住。
[0123a16] 乃至淨居亦復如是。
[0123a16] 如是諸天見佛 身清淨、大光明淨，持諸供具水陸諸華——陸地 生華須漫提為第一，水中生華青蓮華為
第一。若樹生華、若蔓生華，是諸名華種種異 色、種種香熏。各持天華來詣佛所。以此諸 華色好、多香、柔軟、細滑，是故以此為供養 具。
[0123a22] 云何為天華？天華芬熏，香氣逆風。
[0123a22] 諸天 瓔珞懸在佛上，天澤香以塗佛地，天末香以 散佛上。
[0123a24] 天蓮華青、赤、紅、白。何以無黃？黃屬 火，火非水華所 宜 故。天寶蓮華琉璃為莖， 金剛為臺，閻浮那陀金為葉，柔軟且香。并
天樹葉香，持詣佛所。
[0123a27] 問曰：
[0123a27] 若諸天供養應持 天華，人及非人云何得天華？
[0123a28] 答曰：
[0123a28] 佛以神 足放大光明，地六種震動。諸天雨種種妙 華，滿三千大千世界，以供養佛；是人、非人 或取此華而以供養。
[0123b02] 復次，天竺國法，名諸好 物皆名天物。是人華、非人華，雖非天上華， 以其妙好故名為天華。是故言「人、非人持 諸天華」，是則無咎。
[0123b06] 【經】
[0123b06] 是諸天華乃至天樹葉香以散佛上。
[0123b06] 【論】
[0123b07] 問曰：
[0123b07] 何以以華散佛身上？
[0123b07] 答曰：
[0123b07] 恭敬供 養故。又佛光照，皆遙見佛，心大歡喜，供養 佛故，皆以諸華而散佛上。
[0123b09] 復次，佛於三界 第一福田，以是故華散佛上。
[0123b11] 【經】
[0123b11] 所散寶華，於此三千大千世界上，在虛 空中化成大臺。
[0123b12] 【論】
[0123b12] 問曰：
[0123b12] 何以化作此臺 在虛空中？
[0123b13] 答曰：
[0123b13] 所散華少而化為大臺，以 示眾生因少果多。
[0123b14] 問曰：
[0123b14] 何以故臺在虛空 中住而不墮落？
[0123b15] 答曰：
[0123b15] 佛以神力欲示眾 生令知佛為福田得報不失，乃至成佛其 福不滅。
[0123b18] 【經】
[0123b18] 是華臺邊垂諸瓔珞，雜色華蓋，五色繽 紛。是諸華蓋、瓔珞遍滿三千大千世界。
[0123b19] 【論】
[0123b20] 問曰：
[0123b20] 若佛自有神力，何以因所散華而變 為臺？
[0123b21] 答曰：
[0123b21] 欲令人心信清淨故。是人見 所供養變成此臺，心大歡喜，因歡喜故 得大福德。
[0123b24] 【經】
[0123b24] 以是華蓋、瓔珞嚴飾故，此三千大千世 界皆作金色，及十方如恒河沙等諸佛世界 皆亦如是。
[0123b26] 【論】
[0123b26] 有人言：「轉輪聖王四世界主， 梵天王千世界主，佛三千大千世界主。」
[0123b27] 是語 非實！以是故，佛所變化，乃至十方恒河沙 等諸佛世界。
[0123b30] 【經】
[0123b30] 爾時，三千大千世界及十方眾生各各自 念：佛獨為我說法，不為餘人。
[0123c01] 【論】
[0123c01] 問曰：
[0123c01] 佛以 一身示三千大千世界及十方，今諸眾生 何以各各見佛在前說法？
[0123c03] 答曰：
[0123c03] 佛有二種 神力：一者、一處坐說法，令諸眾生遠處皆見、 遠處皆聞；二者、佛在一處說法，能令一一
眾生各自見佛在前說法。譬如日出，影現 眾水。
[0123c07] 復次，眾生不同：有人見佛身遍三千 大千世界而得淨信，有人各各見佛在前 說法，得心清淨，信樂歡喜。以是故，佛今各 各在前而為說法。
[0123c11] 【經】
[0123c11] 爾時，世尊在師子座熙怡而笑，光從口 出，遍照三千大千世界。以此光故，此間三千 大千世界中眾生皆見東方恒河沙諸佛及
僧，彼間恒河沙等世界中眾生亦見此間 三千大千世界中釋迦牟尼佛及諸大眾。南 西北方、四維、上下亦復如是。
[0123c16] 【論】
[0123c16] 問曰：
[0123c16] 佛上 已多放光明，今以何故復放斯光？
[0123c17] 答曰：
[0123c18] 先放光明，各各有事，如先說。今以彼此眾 會兩未相見故，以光明神力，令彼此世界 一切大會兩得相見。
[0123c20] 問曰：
[0123c20] 如弟子中天眼第 一大阿羅漢長老阿泥盧豆，暫觀見小千世 界，諦觀見二千世界；大辟支佛暫觀見二千
世界，諦觀見三千大千世界。今一切人云何 能見東方恒河沙等諸佛世界？
[0123c24] 答曰：
[0123c24] 是佛神 力令彼得見，非眾生力也。設阿羅漢及 辟支佛等亦以佛力故所見無限。譬如轉 輪聖王飛行，一切營從及諸象馬眾畜皆亦
隨去。今佛神力故，眾生雖在遠處亦得相 見。
[0123c29] 又如般舟三昧力故，雖不得天眼而 見十方佛，眼耳無礙。
[0124a01] 亦如劫盡燒時，一切 眾生自然皆得禪定，得天眼、天耳。
[0124a02] 佛以神 力故，令一切眾生皆得遠見亦復如是。
[0124a04] 「爾時，世尊在師子座而笑」，「笑」如先說，餘未 說者今當說。
[0124a05] 問曰：
[0124a05] 此間眾生遠見彼方是 佛神力，彼間眾生亦見此方是誰力耶？
[0124a06] 答 曰：
[0124a07] 是釋迦牟尼佛力，令彼得見此間三千 大千世界，及見釋迦牟尼佛并一切眾會；南 西北方、四維、上下亦復如是。
大智度初品中十方諸菩薩來釋論第十五
[0124a11] 【經】
[0124a11] 是時，東方過如恒河沙等諸佛世界，其世 界最在邊，世界名多寶，佛號寶積，今現在為諸 菩薩摩訶薩說般若波羅蜜。
[0124a13] 【論】
[0124a13] 問曰：
[0124a13] 如 佛所說「一切世界無量無邊」，云何言「其世界 最在邊」？
[0124a15] 「最在邊」者，是墮有邊相；若世界有邊， 眾生應盡。何以故？無量諸佛，一一佛度無量 阿僧祇眾生令入無餘涅槃，更無新眾生，
故者應盡！
[0124a18] 答曰：
[0124a18] 佛經雖言世界無量，此方 便說，非是實教。如實無神，方便故說言有 神。
[0124a20] 此十四難，世界有邊、無邊俱為邪見。
[0124a20] 若無 邊，佛不應有一切智。何以故？智慧普知，無物 不盡，是名一切智。若世界無邊，是有所不 盡。
[0124a23] 若有邊，如先說咎。
[0124a23] 此二俱邪見。何以故？ 依無邊以破有邊故。
[0124a24] 是多寶世界非一切 世界邊，是釋迦牟尼佛因緣眾生可應度者 最在邊。譬如一國中最在邊，不言一閻浮 提最在邊。
[0124a27] 若無邊，佛不應一切智者，如上 佛義中答，佛智無量故應知，譬如函大故蓋 亦大。
[0124a29] 問曰：
[0124a29] 世界名多寶。寶有二種：財寶、法寶， 何等寶多名為「多寶世界」？
[0124b01] 答曰：
[0124b01] 二種皆有。
[0124b01] 又 多菩薩照法性等諸寶 (言此寶大菩薩所有，以為寶冠；寶冠中皆見諸 佛。又了達一切諸法之性) ，多故名為「多寶」。
[0124b03] 是中有佛名「寶 積」。以無漏根、力、覺、道等法寶集故，名為「寶 積」。
[0124b05] 問曰：
[0124b05] 若爾者，一切佛皆應號寶積！何以 獨稱彼佛為「寶積」？
[0124b06] 答曰：
[0124b06] 雖一切諸佛皆有 此寶，但彼佛即以此寶為名。如彌勒名為 慈氏，諸佛雖皆有慈，但彌勒即以慈為名。
[0124b09] 復次，如寶華佛生時，一切身邊有種種華色 光明故，名寶華太子。
[0124b10] 如燃燈佛生時，一切 身邊如燈故，名燃燈太子，作佛亦名燃燈 (丹注云：舊名定光佛也) 。
[0124b12] 寶積佛亦如是，應當初生時亦 多諸寶物生，或地生、或天雨，種種寶集故 名為「寶積」。
[0124b14] 問曰：
[0124b14] 唯有釋迦牟尼一佛，無十 方佛。何以故？是釋迦文尼佛無量威力、無量 神通，能度一切眾生，更無餘佛。
[0124b16] 如說：阿難 一心思惟：「過去諸佛寶華、燃燈等，皆生好世， 壽命極長，能度一切眾生。今釋迦牟尼佛，惡
世生，壽命短，將無不能度一切弟子耶？」如 是心疑。佛時即知阿難心之所念，即以日 出時入日出三昧。爾時，佛身一切毛孔出諸
光明，亦如日邊出諸光明，其光遍照閻浮 提內；其明滿已，照四天下；照四天下滿已， 照三千大千世界；照三千大千世界滿 已，照十方無量世界。爾時世尊從臍邊出
諸寶蓮華，如偈說：
「青光琉璃莖， 千葉黃金色，
金剛為華臺， 琥珀為華飾，
莖軟不麁曲， 其高十餘丈，
真青琉璃色， 在佛臍中立。
其葉廣而長， 白光間妙色，
無量寶莊嚴， 其華有千葉。
妙華色如是， 從佛臍中出。
是四華臺上， 寶座曜天日，
座各有坐佛。 如金山四首，
光曜等如一。 從四佛臍中，
各出妙寶華； 華上有寶座，
其座各有佛。 從是佛臍中，
展轉出寶華， 華華皆有座，
座座各有佛。 如是展轉化，
乃至淨居天。 若欲知近遠，
當以譬喻說： 有一大方石，
縱廣如太山， 從上放令下，
直過無所礙， 萬八千三百，
八十有三歲， 如是年歲數，
爾乃得到地。 於是兩中間，
化佛滿其中， 其光大盛明，
踰於火日月。 有佛身出水，
亦有身出火， 或復現經行，
有時靜默坐， 有佛行乞食，
以此福眾生。 或復說經行，
有時放光明， 或到三惡趣，
氷闇火地獄。 和氣濟寒氷，
光明照闇獄， 熱處施涼風，
隨事救其害， 安之以無患，
度之以法樂！」
[0124c28] 如是種種方便，一時 頃 能度十方無量眾生； 度眾生已，還入本處住佛臍中。
[0124c29] 爾時，世尊 從日出三昧起，問阿難言：「汝見此三昧神 通力不？」阿難白佛：「唯然！已見。」重白佛言：「若
佛住世一日之中，所度弟子可滿虛空，何 況在世八十餘年！」
[0125a04] 以是故言一佛功德神力 無量，現化十方，無異佛也。
[0125a05] 復次，如佛所言 「女人不得作轉輪聖王，不得作天帝釋、魔 天王、梵天王，不得作佛」；「轉輪聖王不得一
處並治，十力世尊亦無一世二佛」。又佛說言 「佛言不虛，世無二佛」；「一法難值，是佛世尊 也」；「無量億劫時時一有。是九十一劫中，三劫
有佛。賢劫之前九十一劫，初有佛名鞞婆尸 (秦言種種見) 。第三十一劫中有二佛：一名尸棄 (秦言火) ，二名鞞恕婆附 (秦言一切勝) 。是賢劫中有
四佛：一名迦羅鳩飡陀，二名迦那伽牟尼 (秦言金仙人也) ，三名迦葉，四名釋迦牟尼。除此餘 劫皆空無佛，甚可憐愍」。若有十方佛，何以
故言「餘劫無佛，甚可憐愍」？
[0125a17] 答曰：
[0125a17] 雖釋迦文 尼佛有無量神力，能變化作佛，在十方說 法、放光明、度眾生，亦不能盡度一切眾生， 墮有邊故，則無未來世佛故。然眾生不盡，
以是故應更有餘佛。
[0125a22] 復次，汝言：「佛自說：女人不得作五事；二轉 輪聖王不得同時出世，佛亦如是，同時一 世亦無二佛。」
[0125a24] 汝不解此義！佛經有二義： 有易了義，有深遠難解義。如佛欲入涅槃 時，語諸比丘：「從今日應依法不依人，應
依義不依語，應依智不依識，應依了義 經不依未了義。」
[0125a28] 「依法」者，法有十二部，應 隨此法，不應隨人。
[0125a29] 「依義」者，義中無諍好 惡、罪福、虛實故，語以得義，義非語也。如人 以指指月以示惑者，惑者視指而不視月，
人語之言：「我以指指月令汝知之，汝何 看指而不視月？」此亦如是，語為義指，語非 義也。是以故不應依語。
[0125b05] 「依智」者，智能籌量、 分別善惡；識常求樂、不入正要。是故言「不 應依識」。
[0125b07] 「依了義經」者：有一切智人佛第 一，一切諸經書中佛法第一，一切眾生中比 丘僧第一；布施得大富，持戒得生天——如是
等是了義經。如說法師說法有五種利：一 者大富，二者人所愛，三者端正，四者名聲， 五者後得涅槃——是為未了義。云何「未了」？施
得大富，是為了了可解；說法無財施而言 「